Joyland
(2022)
评分:8.6
导演:塞姆·萨迪克
编剧:塞姆·萨迪克 / 玛吉·布里格斯
主演:阿利·朱尼乔 / 拉斯蒂·法鲁克 / 阿丽娜·汗 / 莎瓦·吉拉尼 等
类型:剧情 / 同性
片长:127分钟
地区:巴基斯坦
别名:爱情美乐地(台)
上映时间:2022-05-23(戛纳电影节)
IMDb:tt19719976
《乐土》电影简介
第75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 一种关注大奖(提名)塞姆·萨迪克
《乐土》电影评论
巴基斯坦,跨性别,反父权,处女作,这几个标签来自同一部影片简直不可思议,看完更是讶异,完成度极高,视听惊艳,调度成熟,议题丰富有深度,叙事也没有浮于表面,无怪乎能拿下去年的酷儿金棕榈;虽然主角是小儿子海德,本片里的几位女性配角的刻画却更出彩:想通过工作实现自我价值的穆兹塔,她是这个家最具反叛精神同时也被伤害最深的人;有室内设计文凭却甘愿做家庭主妇的大嫂,最后一刻终于承认自己是强权的帮凶;渴望成为女人、为了有机会表演不择手段的舞女碧芭,竖起尖刺抵御周遭的冷眼;宁愿承受流言蜚语也要留下的邻居老太,一再被最亲近的人伤害。海德则因为没有男性气质、不符合社会角色而饱受折磨,他的旁观与懦弱促成了自己和妻子的悲剧;最后几乎是一个百年孤独式的结局,最看中血脉与传承的家族,失去了他们最后的男丁,所谓因果报应。
无意中点开的电影,在观影的途中我反复查看,确是巴基斯坦的电影,前半部分没有太多的感觉,看到后面越来越震惊,全方位的震惊,男主受着传统父权社会的压迫,但同样也压迫者女性,三个主要角色都有着不同的特征,想要工作但受着父权社会压迫的她,不想做传统男性但被多方施压,不得不以自己不喜欢的身份生活下去的他,想变成女性但同样受着父权社会压迫和各种男性的嘲笑、偏见的ta,和我印象中伊斯兰电影、伊斯兰国家完全不同。角色刻画的丰满立体,剧情张弛有度,节奏的转变,场景的切换游刃有余,无论谁说这个电影为申奥叠buff,但在我心里它讲出了我想看到想听到的东西,讲出了伊斯兰国家,巴基斯坦国家电影的空白,反观我们还在为区区“满X红”而连连叫好,中国电影真的道阻且长,等到我们什么时候有一片自己真正的乐土,才算是百花齐放
镜头语言朴实,成熟到不同景别不同画面之间的的转换没有丝毫让人觉得突兀,色彩也十分惊艳,在群戏时采用不加填饰的自然色,有两个人情感升温的片段则用艳丽的黄红光让人物的欲望似乎肉眼可见,好像人物只有在没有他人的环境下,才能释放内心真实火热的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剧本,男权社会下个人的境遇与选择如此残忍,深刻。片名名为joyland,却唯无一人真正身处乐土。导演并没有着重刻画父权的压迫,可父权仍像一道无形的柱子,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物身上。他们都清楚自己的乐土,却没有人能一脚踏入。最后的悲剧是巴基斯坦千万女性一生的一个缩影,是被忽略的自我需求。正如导演借嫂子之口控诉的“她的死亡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脱的了责任。”随后那句我错在她求救的时候没有及时帮助对比海德的沉默果然映衬了那句“girls help girls”
很难相信这是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如此成熟及尖锐。片尾大空镜里出现“乐土”两个字,是最大的讽刺和重击。从《女巫》到《乐土》,可以看到巴基斯坦的影视作品在不断地给人惊喜。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霓虹美学,炫目的灯光完全不土反而美到失语,美到不像是属于这种尖锐的电影,以及微晃动镜头和接近正方形的压抑画幅。导演非常巧妙的设置五种深受父权之害的人生:丈夫得到工作自己就必须失业做家庭主妇的女人、不停生孩子的女人、即使勇敢坚强也备受歧视跨性别者、懦弱无能最终结束生命的普通男人、被自己坚持的压迫而反噬的老男人。主线是穆塔兹所代表的普通巴基斯坦女孩的悲剧一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即使碧芭处境艰难却也能拥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影片开头就抓人心,死亡与新生的交替(清洗血水那里太阿方索卡隆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剪辑节奏略混乱。
看得哽咽了。如果止步于讲一个男同性恋夜场谋生最后挖掘性向勇敢逐爱的故事我会说对于巴基斯坦很厉害但是也不过尔尔,但里面的男人,至少海德尔在看到自己的欲的同时最终也看见了自己作为父权同谋的孽。影片有一种不加修饰的生猛和美丽,好像工业时代初期阔步猛进的同时又在一路鲜血淋漓,而这血液是月经更是孕产的血迹。是否沉默太久的人讲起真话总是震耳欲聋。影片大量地用从人物身后拍摄的视角,增添了疏离感和审问感。当“乐土”里男人对自我的发掘与之相对的是昏暗的房间里女人的被监视与不被看见,最后用自己和父权制所期盼的儿子的死换永久的逃离也就成了必然。感觉是艰难地站在那里剖腹扪心而说。有的人看到父权制里上位者的尿液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反思为何自己的乐土还允许肿胀的阴茎骑在不被看见的人们头上排泄划地,像没有战斗力的老迈狮子。
内核如此悲伤如此边缘的作品已然是无力去苛责什么怯懦的选择了,但仔细想想其实蒙塔兹和碧芭都是某种处境和反叛所造就的象征罢了,电影的冲突和窒息的压抑也由此而生;但同时因为这样的矛盾的草率而造成很强的断裂感,有些段落的完成度很高构图和光影的设置都很细致,自然而然的触动,但也有着整体的仓促(并且音乐就我的观感而言也是时好时坏,虽说也有可能是我个人喜好的问题吧)。结尾的处理我实在是很喜欢,现在的他来到曾经的她的面前、所答应的工作和空调一样也没有实现、谁都不知道将必然发生的悲剧的存在,于是他接着走向海、见到了她眼眸所映照的景色,如果说,最后的摄像不是随意的拉远就好了,该去凝视,而非释怀的;我想,什么将差异锁入永恒的潮汐呢,剥去生命的乐土,答案藏于浪花的浮沫——门张着嘴,门与墙间存在的是裂缝存在的是
太漂亮了,光影和色彩的处理以及音乐和鼓点的停顿都恰到好处。红与绿的交界是混沌与哀伤,joyland舞台上热烈的音乐与幽暗房间里的喘气声是狂欢与欲望发泄的外显——乐土之外所有人都是压制着爱欲的虔诚教徒,一个家族说一不二的鳏夫不敢说出自己与邻居家寡妇之间的爱恋,从未离开过拉合尔的小儿子不敢面对自己的性欲望,甚至不敢在爱欲面前直视Biba,不敢面对死去的妻子。就像《炙热》那般,影片中的女性撕裂了这些静默:在庭院里疯狂地奔跑,在狭窄的卫生间里喝下毒药,在黑暗的角落中自我抚慰,在舞台上肆无忌惮地发泄着生命。不知道是不是导演有意为之,Mumtaz正是泰姬陵女主人的名字,在这个被男性主导的世界,被围困在城堡里,被监禁在拉合尔的庭院里,于是只能以死获得自由,Haider演个屁的朱丽叶,死亡才不是爱情的终点。
父权语境下,父亲是家族的脸面,大嫂是生男孩的工具,哥哥和海德是引以为傲,代表家族希望的男人,妻子是随时可以放弃工作打破魔咒生个男孩的子宫。人在哪里?死去都不会被怜惜。所以我充分理解男主作为同性恋者在一个如此窒息的家庭里是何等渴望大海。妻子或许不爱他,但渴望罕有的,脆弱的尊重,因此愿意接受包办婚姻;他喜欢妻子,因为她坚定地想要工作,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她有他渴望却不敢表达的自由和自我;他或许也并不爱碧芭,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反叛,对他者的满不在乎和迎头痛击,这种自我表达是他渴望却被禁声,又深深吸引他的。但他无疑是懦弱,不堪一击,只能次次妥协的,直到被碧芭驱逐,妻子用死亡来夺回自由才让他醒悟。可他无法向父权开枪,只能向自己开枪。明明每个人都是父权的受害者,但是没有人能将它颠覆。
最近最喜欢的,真正的“一种关注”。剧本结构、视听语言、表演这些硬指标都是优秀,且很难想象它同时触及了从父权制辐射出去的三个复杂议题(性别认同、性向认同、女性觉醒/出走),还连带着宗教,讨论的完成度还能如此之高。前3/4刻意和现实保持距离,惨绿巷子、暗红服饰、荧光蝴蝶,舞台剧审美趣味明显。尤为牛逼的是情欲戏,是太久没看到过的四两拨千斤——剥离顺直男视角才能拍好情欲啊(此处点艹朴赞郁)!后1/4试探着露出残酷底色,但末段重场冲突戏又回归舞台剧本质,或许是一种自我保护(当然这段节奏太好,观赏体验极佳)。总之,在平行宇宙里,它应该是兼具商业性与艺术性的佳作,可当它坠落在这样的人类世界时,便仅存艺术性了。最后一点感受是,一个人成为少数,并不代表能挣脱父权制的浸润,获得新的视点,男主便是个好例子。
很惊艳的处女作,画面的把控特别棒甚至超过许多老道的导演,色彩的应用是天才般的,服化道也很迷人,构图很有设计性,比朴赞郁的舒服太多了,把人物放在角落甚至画面外我很喜欢这种风格,还有好几个人物背对镜头让我感觉很有新意。可惜,观看过程中感觉很多地方都似曾相识,导演对传统的反抗有李安家庭片的影子,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一部清冷文艺版的饮食男女,家庭里的每个人都代表着什么。丈夫某天突然性觉醒翠丝里演过,然后对于变性人的人物形象刻画十分的欧美刻板,变性人结婚的情节里大家竟然都十分坦然,这让我很疑惑,导演应该是富人接受的西方教育。古板的老人,强势的男人,有文化但是顺从还一直生女儿的妇女,因为传统而不能在一起的恋人,具有反叛精神一直想逃离的新时代女性,以及变性人在地铁上被人指点这些都看过太多太熟悉了一种关注挺合适
巴基斯担的王家卫+李安:色彩的处理镜头语言迷离,一家子坐在一起尴尬地讨论父亲的感情。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两个儿子最不能接受,女人可以大胆地说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而男人不敢。片子处处是隐喻,不敢宰羊的儿子,手相师说家族传承的断代意味着父权的后继无力,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大家长连自己的尿都无法控制=虚弱的父权,女性跳起来够不着的装饰=跳起来够不着的自由。“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晚上没有回家,因为你看不见我”“你还是看不到我吗”女人在社会隐形的,作用只是传宗接代“一个月后生下儿子谁管她呢”。“我们每个人都是凶手,不要装作好像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一样”。变形女人是片里最勇敢的那个,决定自己的身体,只为自己的想法活,对嘲弄她的人吐口水,掐着他的脖子说“你也跟我开玩笑啊”太勇猛了。最后,没有结婚前的女人是多鲜活。
有些类似手指划过摩擦玻璃时感受到的粗粝质感。或许这还是与作品的题材与它所反映的地区的社会文化状况有关,情绪与其说是克制不如说多少带有些许压抑,每一个发自内心喜笑颜开的时刻都远离了那些“恪守者”,而每当后者现形,声音便不复存在;三位主角都曾进入过“乐土”,但“乐土”却永远只能容纳一个人,即将进入其中的那一个必然伤害已在其中的那一个并将之赶回尘世,而随着走出乐土时间的增长,所积郁的绝望感也在增加,死亡也因此成为一个必然会被印证的谶言,在它本来就已预定的位置等待(死亡在某种意义上则又让他们重返另一个意义上的“乐土”)。这种近乎嵌套式的结构设计不但令影片一直处在一个稳定的位置,也带有浓郁的象征意味。演员对角色的演绎是如此细腻以至于近乎纪录而非表演,结尾插入的记忆片段也无疑是点睛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