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欲养而亲不待 部分内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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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给。”我双手递上两枝包装精致的红玫瑰,妈妈笑得合不拢嘴。(God!妈的表情果然跟我期待的一样啊,哈哈~~)
“我看下点滴打完没”走近吊瓶底下仔细一看,“妈,再坚持一下就好啦。”点滴滴落的速度和时间匹配得刚好,这样就不会有头晕,心跳加快等复作用。我顺势猫坐在旁边的空位上等待。
“你干嘛买花呀,浪费钱”。妈妈眼睛一边盯着花一边笑着对我说道。
“前两天母亲节嘛,这花得补上,再说了,以前从没送过您呢!” 妈妈笑了笑,右手拿起玫瑰花靠近鼻子,闻了闻。
医院6楼有个打点滴中心,专门安排几个护士帮忙打点滴和查看输液瓶。
放眼望去,第一次看到有人一次打五六个输液瓶的,比一天要喝的水还多哟。忽然坐在边上打吊针的小男孩哭了起来,跟坐在他面前的妈妈说:“妈妈,我难受。”然后间接的抽泣着。(无法大声哭出来的原因是孩子身子弱,感觉累,声音只能挤出一点点。)
这个小男孩脸色和嘴唇发白,看起来5/6岁的样子,头发剃光了,依稀能看到头顶上还残留的几个毛囊。身子非常单薄,由于脸是浮肿的,所以不会显得皮包骨。我和他就坐这么近的距离,基本上感觉不到他生存的气息,心头为着一震。(怎么说呢?跟电视上的幽灵小孩比较起来的话,有过着而无不及。)
小男孩的妈妈用各种方法哄他,可抽泣声根本停不下来;然后他妈妈的眼泪一下子哗啦啦流下来。小男孩赶紧用另外一只没打针的手帮她擦掉眼泪,接着说道“妈妈,我不哭,你也不哭啦,我们等下就去吃好吃的东西,我乖,听话!”。过了大约十分钟,小孩的点滴终于打完。
妈妈让我把一枝玫瑰花送给小男孩。他摇晃地走过来对我们说,“谢谢姐姐,我和这位婆婆的病都会好起来的”。说完抬头和他妈妈相视一笑,小手牵着大手离开了点滴室。
妈妈抬头对我说:“我们也可以回病房看电视睡觉啦。”站起身来又一脸踌躇的说:“这里的小孩太可怜了,什么都还不懂的年纪就受这种苦。”我朝着小男孩离开的方向望去,怔住了一会儿。
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希望只是满眼空花,全是虚幻,孩子来世不要再受这般苦痛啦!
这医院有一层住的都是小孩,大多是患有白血病,或其它癌症类患者。你无法想象这些弱小的身子每天是怎样与病魔和药物(物疗和化疗)抗争的,也无法想象一个活泼脸色红润的孩子是怎样一步步变得苍白/摇摇欲坠的~~ 这病治与不治,在停止呼吸的前一刻都会折磨着他们和亲友。唉~~
我和妈妈坐电梯回到1906的大病房,右边边的床铺又来了位中年新病友,由他妻子陪同着。大家自然而然地互相打招呼,他说正在等各项检查结果。中间低头顿了一下,又说:“希望不是什么大毛病,回家后一定戒掉烟酒,~~”这对中年夫妻大多时候是忧心忡忡,连笑起来时也是一脸忧郁。
其实被送到这个病房的病人,大多都到癌症晚期。家属和医生基本上不会跟病人说真实的详细的病情。
左边床友是一位男轻年,夫妻共同创业,公司刚上轨道,小孩也刚学会走路,但青年男子却躺在了这里。他的妻子每周会坐长途车过来陪他一次,两人也像平常人一样有说有笑的。当他妻子不在时,总可以感觉到他故做镇定,又强烈不安的情绪。他一次次的安慰自己,只要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加上运动和心理调节,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还年轻,身体一定抗得住的。有时又会胡思乱想,如果病好不了呢,家人怎么办,公司怎么办?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他妻子来接他回家时。
佛曰: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妈妈是这大病房住的最久的患者,只要不难过时,我俩总会有说有笑。护士姐姐和护工们都说,要是别的病人像你们一样就好了。是啊,如果不选择哭,那选择每天笑着活下去。而且要天然的笑,没肝没肺的笑着,哈哈~~~(这种事怎么可能呢??我特想地找个墙角蹲一下,谁也别过来。)
一个星期后,有个六七十岁的伯伯又来做化疗,每个月准时过来治疗一个星期。他硬朗的笑着问道“你们觉得我有好点吗?我以前的身子骨是所有战友里面最好的。”嗯~~虽看起来是骨瘦如柴,精神也没之前好;相对其它病人,感觉还是不错的。他又说道“医生叫我不用来了,出院后想吃什么都行。”(这种情况绝对是被弃疗了,应该是身体再也承受不了药物和癌细胞的肆意侵袭吧。)听到他这话,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温和许多。
这里是市里专治癌症的大医院,时刻笼罩着死亡气息,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每天在楼层间进进出出后发现,这些重症病人的求生的意能不是一般的强,那种求生的正能量,绝对会让死神不敢靠近半分。你看,人们继续过着风平浪静的治疗日常,只为活着,只为生存。
住院也有两个多月,医生说妈妈的疗程已经结束,以后想吃什么就吃,终于挨到出院的日子咯。(实际是弃疗的时候到了。)不了解情况的妈妈高兴得想跳舞,要不是爸爸拦着,肯定得摔个大跟头。
大病房的人都非常的友好,互相问候,互赠水果,互相照料。虽是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可能是同病相怜的缘由吧。星期五的早晨,我和妈妈到医院收拾衣物。妈妈很认真的跟大家道别,把剩下的水果分给其它病友并一脸真诚的祝他们早日康复。再见了,令人不安的医院。
爸爸把我和妈妈接回了镇上的房子。镇上的房屋之间挨得很近,各种吵闹声不绝于耳;门外斜坡下面的公路也时时传来汽车吵杂的声音。考虑到家乡的环境更适合母亲居住(修养终老),于是我和妈妈一同劝说着不安的爸爸,让我俩回老家住。爸爸在镇上有工作,所以整理老家的房子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一间睡房和一间厨房。就这样,我和母亲两个人的隐居生活开始了。房间的布置简单,很多家具是我出生时购置的,坐在小方凳上,身体仿佛变回到三岁的时候,感觉太奇妙了。
这种过于简单的生活条件还真不是一两个星期能够适应的。妈妈倒是既来之则安之!
某天晚上出现了一位穿着灰色中山装,着黑色披风的大叔。是谁来的??啊~~